话刚出口，叶兮瞳就后悔了，这是刚刚醒来脑袋不清醒吗？明明有千万种问法，她偏偏挑了最作死的一种。

    果然，帝喾残心的脸色犹如千年的寒冰，沉寂冷漠，一瞬间就把她冻得浑身僵硬，不敢吭声。

    “叶兮瞳，你以为你是谁？”帝喾残心一字一句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“是，是啊，我只是魔君的婢女。刚才是奴婢失言，冒犯了魔君，还望魔君大人恕罪。”叶兮瞳明智的选择退让，恨不得现在真的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婢女。

    “记住你的身份，从踏上魔族边界的那一刻，你就已是魔族的一份子，仙门正道的任何人，都与你再无关系！本尊不希望再从你的嘴里，吐出任何一个有关仙门正道的名字！”帝喾残心嗓音冰寒，凉薄的声音中透着令人绝望的冷厉。

    叶兮瞳缓缓垂下眼眸，乌黑轻颤的长睫下，有微微的碎星闪烁，似晚间的露珠，将无声无息的消逝在漆黑的午夜，永远看不到第二日的晨曦。

    “是，多谢魔君大人提醒。”叶兮瞳说完，微微一福，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帝喾残心紫眸微眯，盯着她娇小的背影，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当叶兮瞳走到屏风前，她停下脚步，回身看着帝喾残心，轻声问：“最后一个有关仙门的问题，不知魔君大人是否愿意回答？”

    月光柔和细碎铺洒进殿，斜斜的落在她的身上，为她的周身镶上了淡淡地莹光，她消瘦的纤影看上去更加单薄几分。

    帝喾残心抿唇不语，未说同意，也未说不同意。

    叶兮瞳咬着唇等了半天，见他不语，便轻声开口，慢慢的道：“叶氏一族被灭时，我看到带有标记的剑。虽然只有一把，不过既然是刺杀叶氏宗主的剑，那应该就是灭杀全族的幕后凶手。后来，我遇到受伤的魔君，您的身上也有同样标记的剑……魔君大人能否告诉我，伤害您的人，是哪个门派的？”

    帝喾残心沉默片刻，紫眸中现出一丝了悟：“所以，你才会救本尊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叶兮瞳坦然承认，“你的瞳色说明你是魔族。本来可以一走了之，但既然是带有同样标记的剑，那就说明伤害你们的出自同样的门派。我……不想袖手旁观。”

    原来，她当初是因为这样的原因，才会主动提出救他。

    沉默在两人之前绵延开来。

    许久，帝喾残心才淡淡地道：“据本尊所知，叶氏待你并不好。”你为何还要如此在意凶手是谁？

    “……”叶兮瞳沉默半天，才苦笑一声，有些无奈的道，“是不好。不过，我是在叶家长大的，他们对我再苛刻，也算是我的家人。没有他们，我……无家可归。”

    帝喾残心原本满腔的怒火，竟因她一句轻浅若无的无家可归迅速的化为乌有。

    “就算知道凶手，凭你，能为他们报仇吗？”帝喾残心冷哼一声，虽然仍是讽刺的开口，但声音不由自主的柔了几分，在这无边的夜色中，多了些许温存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