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文士。
一身淡青色的儒服,显得气质干净。
最让人难忘的是他的相貌,额头特别高,看上去就特聪明那种,让人一见难忘。
张角一看到对方,就愣了一下:“是你啊……”
青衣文士抱着拳走下来,向张角笑眯眯的拱手:“是我是我,难得天师贵人事忙,居然还记得我。”
“你谁啊?”张角下一句话,直接让青衣文士给跪了。
“噗~”
青衣文士捶着自己的胸口,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。
咳嗽了几声才把这口气顺下来,苦笑着向张角道:“天师,我是钟繇啊。”
这时候,张角也想起来了。
钟繇,颍川名士。
上次在颍川参加袁家召开的名士聚会时,张角曾在酒宴上见过他。
当时钟繇是和许劭同一阵营,属于清流那一边的。
不过记得那个时候,钟繇因病已经辞官了,现在这是……
张角脸上闪过一丝讶异,钟繇已经自来熟的说了起来。
“去年在颍川见天师的时候,刚好是辞官回乡养病,今年身体已经康复,所以回洛阳复命,等待朝廷授予官职,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天师,真让人意外。”
钟繇明显是之前远离权力中心,并不知道朝廷中关于张角的一番变故。
他对张角是有很不错的印象,觉得张角是人才,还曾和许劭一起向朝廷联名推荐张角,没想到现在能在帝都遇到,那是否说明,自己的推荐被朝廷重视了呢?
想到这里,钟繇感觉有必要请张角吃个饭,毕竟大家也算是“他乡遇故知”。
“天师,相请不如偶遇,不如……”
钟繇刚想说要请张角一行人去找个酒馆坐坐,突然想起自己的事,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犹豫。
“钟大人,是不是想一起坐下喝杯酒叙叙旧?”张角眼睛一转,想到,或许可以从钟繇身上打听下消息。
毕竟钟繇也是东汉体制内的人,而且官职不低。
日后钟繇的儿子钟会,更是晋氏灭蜀的先锋。
“我倒是想和天师聚聚,不过,刚好有一位朋友生病了,正要去探望,所以这……”
钟繇脸上流露出为难之色。
“哦,这倒不要紧。”
张角有心找钟繇打探消息,这点事自然难不倒他。
“我刚好略通医术,现在也闲来无事,可以跟你一起去,顺便可以帮你看看朋友的身体情况。”
钟繇一听张角的话,愣了一下。
“这……可以吗?”
“那必须是可以的啊,正好咱们也可以边走边聊……”
张角说着,上去就拉着钟繇的小手手,冲他道:“来,钟大人你带路,角,刚好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,你说来驿馆等待天子召见,一般要等多久?
哦,对了,还不知道这次钟大人会被任命什么官职?
对了,钟大人儿子有没有?
有没有个叫钟会的?哦,没有?
大人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?
放心,生儿子的秘方我也有一些的……”
钟会:“……”
怎么有一种遇到电线杆上老军医的即视感。
张角和任红玉跟着钟繇向着洛阳城西走去。
这里的人流渐渐稀少,没有城区的喧闹感。
走了不多久,前方的建筑渐渐变化,显出一片楼台道观。
原来这里是洛阳城外的道观庙宇集中地。
看游人的情况,香火还算不错。
在东汉末年,佛教还没有兴起,只是零星有几间小庙,不成气候,要到后来唐朝武则天时期,佛教才开始兴盛。
在汉末,道教还是主流。
所以张角放眼看,大多数都是一些道观,也有少数一些民间信仰的祭祀。
钟繇在一旁向张角耐心的解释道:“我这个朋友是个道士,天师也属道家,你们见面应该会有话题聊。”
呃……
其实我只是想从你嘴里套点情报而已。
张角不知怎么说,从来没想过,钟繇居然会带自己来道观啊。
不过,既然来了,就看看吧。
他向身边的任红玉和随行的几名教内弟子扫了一眼,大家都微微点头,表示明白。
钟繇带着大家,向前继续走着,没去那些香火鼎盛的道观,相反去了一家错落在角落,毫不起眼的破落小道观。
远远看去,道观的门显得有些腐朽,上面的红漆剥落,露出斑驳的木头。
用石头砌起的院墙也显得很不规整,光秃秃的生着些苔藓,在墙角还错落生着野草。
在道观正门的位置上,一块歪歪斜斜的牌匾上写着——
一道观。<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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